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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言在人类进化过程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,也是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之一。有的动物也能发出比较复杂的声音,表达感情和传递信息。现在动物学家也在研究各种动物发出的声音,破译那些叫声究竟是什么意思,但是这种声响不是语言,这一点可以肯定。 $ l- @; \( B5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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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J6 }- E, g& k! p M 从语言发展到文字,更是人类文明的标志。没有文字的时候人们只能面对面讲话,讲完就完了;有了文字,信息的传播就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。写文章是有文字以后的事,有文字以前古代人说过什么我们不知道,周口店山顶洞人说过什么我们不知道。古文字学家从甲骨文、从象形文字来破译和推断,可以知道当时的人说了什么、做了什么,因为有记载,这就是文字的功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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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界上几大文明,只有中国文明几千年来延续不绝,其中方块字可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。尽管古代和现代不少汉字读音有变化,我们今天还可以读懂孔夫子的书,《论语》大家都看得懂。尽管北京话和广东话差别很大,但写成文章大家都看得懂。试想,如果是拼音文字,我们今天不仅看不懂孔夫子的书,北京人和广东人写的文章恐怕彼此都被视为外文了。语言文字的统一是国家政治统一的基础,对国家的长治久安,对国家和民族的维系,是非常重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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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c* C5 i( c6 ?' Y2 t# z1 v 文章就是书面的语言。文字和词汇是文章的基本要素。有些以写文章为职业的人,别人问他干什么,他调侃说自己是“码字”。就像建筑工人码砖头,将文字进行组合,最后码成一篇文章。写文章的人要注重语言文字修养,这是基本功。一个有教养的人,应该能够正确使用祖国的语言文字。语言文字能力是人的素质中很重要的一部分。如果只有专业知识而不能正确使用祖国的语言文字,那是一个很大的缺憾,专业能力的发挥也会受到局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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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言文字的一个基本的特点是它的稳定性,这种稳定性也体现了我们民族文化的传承。因为有稳定性,所以我们才能读懂古人的书。当然语言也是变化的,特别是在社会大变革时期,会产生一些新的词语、新的概念。最近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一部《汉语新词新语大辞典》,收录了从辛亥革命(1911年)到2011年一百年以来所产生的新词新语约一万一千个,是经过很多大学教授艰苦的工作编辑而成的。尽管数量不小,一万一千个,对于整个汉语的词汇来说也还是很少数。真正能经过历史沉淀,能够流传久远的词语,每个时代都不多。有的常用词语可能流传30年,不常用的可能不到十年就时过境迁。远的不说,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半个多世纪,比如解放初期的“土改”,后来经济上的“粮票”“布票”“统购统销”,政治上的“反右派”“文革”“红卫兵”“走资派”“斗、批、改”,当时常用的那些词,都不构成汉语的基本词汇,现在都退出了社会生活,只有研究那段历史时才会用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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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我们看古书,也有很多词语不知道什么意义,我们借助于专家的辅导和解读才能明白。经典很重要的一个贡献,就是丰富了民族的语言。比如说《论语》中的“学习”(“学而时习之”)、“言行”(“听其言而观其行”)、“坦荡”(“君子坦荡荡,小人长戚戚”)、“一贯”(“吾道一以贯之”),还有“文质彬彬”“见贤思齐”,很多成为汉语的基本词汇,单凭这一点孔夫子就了不起。几千年来能为汉语贡献几个词的书真不多,一部《论语》就为汉语贡献了那么多词。 ' p. D+ p- A- K% \: |" U2 Y- M. \4 r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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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主席文章写得好,也是语言大师。比如“实事求是”这个词,虽然在《汉书》中有,但是在很不显著的地方,也不为一般人所知,毛主席对这个词作了全新的解释,赋予了深刻的理论意义,不仅丰富了语言,也使我们党和整个民族的思想更加深刻。毛主席把“知难而退”改为“知难而进”,把“前仆后继”改成“前赴后继”,都体现出一种积极进取的精神,也是在词汇方面的贡献。 / ^' [( ~% D" }! F d1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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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B4 C( S8 @) D, y7 n 《现代汉语词典》新版也收录了一些新的词语,比如“粉丝”“宅男”“宅女”“草根”“忽悠”“力挺”,等等。现代汉语也在关注这些新的社会生活中产生的新的语言和新的词语,其中,有很多的创造,也很精彩。 8 N" K' `2 o. s' D/ t( m,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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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|+ e* {+ W5 T9 y f8 T$ u 群众语言是丰富多彩的,要注意向群众语言学习。比如北京话讲一件事办不成,说是“没戏”,很生动。我们写文章,经常像“背书”,不像人在说话,老百姓管这个叫“字儿话”“学生腔”。写文章需要深入浅出,能够将文章写得平白如话,能够让人看明白,像和人交谈一样,这才是最成功的。现代汉语中,大量的词语也是千百年来沉淀积累下来的群众语言。 * b; h3 W, @" r7 W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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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M* n) {7 d8 q' q5 d2 J 汉语发展过程中也吸收了不少外来语,比如从西域引入的一些事物像葡萄、琵琶,从佛教引入的一些重要概念像精神、境界、世界、过去、现在、未来。近代更是在自然科学、社会科学领域引入了大量词语,比如“经济学”“哲学”“力学”“化学”,“劳动者”“财政”“金融”“工资”,等等,都是从国外引进的,丰富了汉语的表达能力。吸收外来语也要精心选择和提炼,力求符合汉语规范,这也是一项创造性的工作。比如过去我们计程用“华里”,后来用“公里”。前几年我在一篇随笔中说,从我家乡到上中学的县城有四五十里,编辑给改成“20~25公里”。如果这样,“一去二三里,烟村四五家,亭台六七座,八九十枝花”这首启蒙诗,岂不成了“一去1~1.5公里”了?这不是笑话,是我遇到过的一个真实故事。这就是没有从汉语的基本规律出发。有很多外来词语翻译得非常好,比如“手机”“电脑”,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,翻译得比较生涩的。现在,随着中国经济文化发展和对外交流的扩大,一些中国词也开始在世界流行,有的已经进入牛津英文词典。为了促进中国文化向世界传播,需要做许多语言文字方面的工作,这也是一个大学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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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h2 L( a F/ u* l% U) I; k; F w 每个时期,包括社会大变革时期,新的词语总是少量的,绝大部分是稳定的。新版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共收词七万多条,隔几年出一次的新版所收录的新词也就是一百多条。写文章,特别是各种公文,一定要用规范的、公认的语言和文字,不要用网络语言中那种调侃式的表达,比如说把“同学”写成“童鞋”,把“悲剧”写成“杯具”,那就成了“烂语文”。 + I9 M* x& o) s4 _'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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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因为语言文字具有稳定性,所以提高语言文字修养的一个基本方法,是多读书。要多读名家的文章,读各类体裁的好文章,不仅从内容品味,而且要从文章作法品味。读多了,就可能逐渐悟其奥妙。俗话说“熟读唐诗三百首,不会作诗也会诌”,杜甫有诗说“读书破万卷,下笔如有神”。现在的书太多了,有经典书,有专业书,有休闲书,多得不得了,谁也读不完。过去讲“学富五车”,还不是绝无可能,因为那时候的书是竹简写的,是马车和牛车,一车书数量有限。现在一张光盘里不知能装多少书籍,如果是“学富五车的光盘”,又是载重汽车,谁也读不完,只能根据自己的需要和兴趣,有的精读,大量的只能是浏览。浏览也有益,可以获得更广泛的知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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